為什麼說琴葉榕是綠植界的王菲？

在我的心目中，琴葉榕就是一個如同王菲般的存在。

對，不是凱特，也不是她的婆婆黛安娜，就是那個唱歌的王菲。

兩年前，因為家裡裝修，於是開始關注起各種相關的文章，順帶也認識了各種被冠以北歐性冷淡風的綠植，龜背竹、橡皮樹、春羽、鶴望蘭、量天尺、虎皮蘭……

和傳統盆栽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們都是觀葉為主，從不輕易開個花來討好人。

連生殖器都可有可無的植物，性冷談可謂實至名歸。

而其中最深得我心的，就是琴葉榕。

因為她看起來更像一棵樹，挺拔的身姿無需別的綠植襯托，僅憑一己之力就已經能撐開整個空間的氣場。

而和同樣是樹的橡皮樹比起來，葉片形狀更加特立獨行，不管不顧。

一如那個無論被捧還是被罵，都無所謂的王菲。

2017年開春，終於把一盆半米高的琴葉榕捧回了家。

之所以不直接買一盆已經長大成形的，一當然是因為價格小貴捨不得，二是覺得凡是有生命的東西都需要從小培養感情，沒有見證過它的成長，不會懂得珍惜。

進入夏天，是琴葉榕瘋長的季節，7-8月的時候，已經竄到1米多高，茂盛的葉片如同二十多把微縮大提琴陳列於枝幹之上，甚是壯觀。

像我這種從小沒什麼音樂細胞的人，都忍不住想像著自己身著燕尾服，被二十多人的大提琴樂團環繞，矯情吟唱一首低沉婉轉五音不全的『今夜無人入睡』。

現在看來，這樣的妄想真有點可笑。

或許，正應了那句話：沒養過琴葉榕的家，不懂得什麼叫裝逼。

而其實，在這句話的後面，還有另外一句。

我一早知道，卻心存僥倖。

直到來年的3月，才發現那是真理。

……

1月是上海最冷的季節，儘管沒開暖氣，放在室內的琴葉榕貌似也毫髮無損。

眼看氣溫一天天回暖，正暗自慶幸，沒準她會是個例外呢？

卻沒料到，從2月開始，大提琴演奏的曲目變了，隔三岔五奏的都是莫文蔚『落葉是樹的風險』……

那段時間，每天早上起床都有些心神不寧，不知道又將面對幾片落葉，更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挽救。

葉片掉落時的咔嗒聲，清脆而絕望，仿佛聽到一隻手臂在骨折。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它在春風還沒來得及吹拂的3月頭上，拋下最後一片牽掛，變成了一根枯枝。

……

這時，我才恍然想起那句話：沒養死過琴葉榕的人，不足以談園藝。

作為著名的『空盆製造者』，低溫或是她的第一殺手，但不等於歷經了低溫，就能高枕無憂。

後來想想，或許是氣溫剛剛回升我就給她澆透了水，也或許是因為通風不夠窒息而死。

反正，總有一天她會死給你看，大約在冬季，也大約不在冬季。

看環境，更看她的心情。

為了過渡這份從『懂裝逼』到『談園藝』的空窗期，掉下的落葉都沒捨得扔，我給她們裝了個義肢，延續著早已沒有了的生命。

大抵特別自我的，也都特別脆弱吧。

一如那副在CD里總能給人帶來無盡空靈的嗓音，離開了錄音棚，唱個現場也能氣若遊絲，跑調到讓人大跌眼鏡。

可是，即便這樣，仍不影響我們對她們的熱愛。

或許，喜歡琴葉榕的和喜歡王菲的根本就是同一類人，共同特徵三個字：賤兮兮。

她若拒人千里，我必生死相依，她若笑容可掬，我必狗眼看人低。

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我還捨不得清理，任憑那根枯枝顫顫巍巍立在空盆當中，如同一個孤傲而纖弱的墓碑，冷冷地注視著旁邊兩盆新來的鄰居。

我想要是別的植物，早都已經變成肥料了吧！

如果不是把你當王菲，哪會有這樣的待遇？

後來，

我把這根枯枝移到了戶外。

進入5月，原以為已經死了的琴葉榕竟然枯木逢春開始發芽了。

你看，

世界上總還是有一些事情不會辜負我們熱愛的。

……

當然，大部分還是會。

被辜負了怎麼辦？

換一個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