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台東寒單爺信仰的發展與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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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寒單爺」名稱考異 · 一、武財神玄壇元帥趙公明。

· 二、日之精,為張天師護法守玄壇,故稱玄壇元帥。

· 三、趙公明為周代人,由於勇敢被諡贈為元帥,又因長於蓄財,積成 ... 第四章寒單爺信仰的現況 本章共分為三節。

  第一節是談寒單爺信仰在台灣地區的發展與現況。

其中包含:一、玄壇爺到台灣的發展;二、炮炸寒單爺儀式的發展。

由於本研究的重點是以探討台東寒單爺信仰為主,因此在台灣其他地區的發展方面,僅就現有文獻整理歸納,並加以分析其現象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第二節則談寒單爺信仰在台東的發展與現況。

其中包括:一、「寒單爺」名稱考異;二、「寒單爺」的神明傳說;三、寒單爺信仰在台東的發展。

希望藉由現有的文獻,以及個人田野調查所獲得的資料,更加釐清其信仰在台東的發展歷程,及目前的狀況。

再則也針對其分靈地的發展與現況、以及其與台東元廟之間互動的情形,加以分析、解釋。

  第三節談炮炸寒單爺儀式。

包括了:一、台東元宵廟會活動;二、炮炸儀式的形成;三、早期的炮炸儀式;及四、炮炸儀式的現況。

第一節 台灣地區的發展與現況 一、玄壇爺到台灣的發展   台灣是個主要由移民構成的社會。

早年的移民大多來自福建、廣東兩省。

這些移居來台的墾民,為求心理的平安與慰藉,在其離開家鄉時,將故鄉的守護神,或是各自信仰神佛的「香火」帶來台灣。

等到生活安定時再行建廟奉祀。

於是在一波波的移民中,閩南地區的民間信仰就紛紛的移植來台,構成目前台灣民間信仰的基礎。

  人稱玄壇爺、玄壇元帥,或是銀主公的武財神趙公明,是屬於全國性的道教通俗神明。

其來到台灣的確切時間似乎已不可考。

然而,應該也是隨著漢人移民一同來到台灣。

  根據〈草鞋墩敦和宮簡介〉(民國72年)和《桃園廳誌》的記載:玄壇元帥趙公明於明永曆十六年春(西元1662年)隨著鄭成功來到台灣,首先落籍於今桃園南崁五福宮址,並被加封為「開台元帥」。

因此,至今五福宮的大殿,仍懸掛著「南崁五福宮開台玄壇元帥」橫扁。

若以此來看,武財神趙公明到台灣的時間,大概可推至鄭成功來台的時候,距今約有三百三十多年。

  武財神趙公明來到台灣後的發展並不算鼎盛,從其廟宇的建立,我們可一窺其情形。

據仇德哉編著的《台灣之寺廟與神明.四》所載,直到民國七十年底向政府登記有案,以「玄壇爺」、「玄壇元帥」、「趙公明」等為主神的廟宇,有桃園「南崁五福宮」、烏日「玄壇爺廟」(目前更名為玉闕朝仁宮)、草屯「敦和宮」、宜蘭頭城「鎮安宮」、冬山「澤安宮」、丸山「保安宮」,以及澎湖湖西鄉「天軍殿」(頁156-157)。

再加上北港的「武德宮」財神廟(頁141),總共八間廟宇。

若就其跟隨鄭成功來到台灣的時間算起,在三百多年的時間裡,僅建立了八間較具規模的廟宇,其信仰的擴散性可說是相當有限。

  若就元廟與分靈廟的發展網絡來看,根據吳騰達在《寒單爺研究》(頁10-23)中蒐集這八間廟宇的神廟史來加以分析,大致可分為:以桃園「五福宮」為元廟,包括宜蘭頭城的「鎮安宮」、丸山的「保安宮」和冬山的「澤安宮」為分靈廟;以及草屯「敦和宮」和烏日「玉闕朝仁宮」分祀,兩個比較清楚的系統。

另外北港「武德宮」、澎湖「天軍殿」則自成系統。

二、炮炸寒單爺儀式的發展   據史料記載,早年台灣各地即有迎玄壇、撞玄壇、走佛,或者「燒韓單爺」的習俗。

然而就目前而言,主要盛行的地方為台東「玄武堂」及其所分出的分靈神所在地。

另外則是八十一年,因參加省旅遊局舉辦的「第五屆中華民藝華會」而再度將此活動恢復的竹南蕃社保安宮,也有炮炸的活動。

其他地區的炮炸活動因為受了日人「風俗改良」的影響,早已消滅了。

(陳紹馨,見《台灣宗教》中〈玄壇爺在台灣〉,頁331)然而,根據文獻上的記載,以及近人的調查,我們還是可以一窺其在台灣的發展情形。

  有關炮炸寒單爺活動的文獻記載,最早可見於日人鈴木清一郎,於一九三四年所著,原名《台灣舊慣婚葬祭與年中行事》的《增訂台灣舊慣習俗信仰》。

在此書中的 玄壇爺誕辰祭典的奇風條中(頁451-452),記載著有關炮炸寒單爺的時間、炮炸的目的,以及炮炸儀式的簡要記錄和有關炮炸的種種奇特說法。

其後以下文獻中也都有此方面的記載:   1、吳瀛濤《台灣民俗》的〈迎玄壇爺〉條(頁6)。

  2、廖漢臣編著的《台灣的年節》中〈燒佛〉條。

(頁53-55)   3、王世禎的《中國節令習俗》的〈燒韓單爺〉條(頁61)。

  4、仇德哉《台灣之寺廟與神明》的〈玄壇元帥〉條(頁156)。

  5、婁子匡的《台灣民俗源流》(頁43)。

  6、陳紹馨的玄壇爺在台灣,見《台灣宗教》(頁331)。

  7、吳騰達在《寒單爺研究》中收錄的〈草鞋墩敦和宮簡介〉(頁13)。

  根據文獻的記載,一般而言,早期的炮炸儀式大多於農曆正月十五日夜晚,也就是俗稱元宵節的上元夜舉行。

其炮炸的目的,一般的說法有以下幾種:   1、玄壇爺即是人稱武財神的趙公明,由於祂最怕寒冷,所以才放鞭炮為之取暖。

(鈴木清一郎,《增訂台灣舊慣習俗信仰》,頁452;吳瀛濤,《台灣民俗》,頁6;仇德哉,《台灣之寺廟與神明》,頁156;婁子匡,《台灣民俗源流》,頁43;陳紹馨,見《台灣宗教》中 玄壇爺在台灣,頁331)   2、一般民眾認為抬轎的四名大漢有神靈附身,已成為不怕火熱的不死之身,所以故意將鞭炮丟在他們身上,以考驗是否真有神靈附身。

(鈴木清一郎,《增訂台灣舊慣習俗信仰》,頁452;吳瀛濤,《台灣民俗》,頁6)   3、玄壇爺是武將不怕水火,所以將之抬於轎上模仿水火不入的神通,抵抗沿途居民的炮炸攻擊。

(鈴木清一郎,《增訂台灣舊慣習俗信仰》)   4、還有一說:古時有一地方惡霸,名叫韓單,因其無惡不作,欺壓善良百姓,後來鄉人假借元宵節宴請韓單,使之大醉,並投鞭炮將之炸死。

(王世禎,《中國節令習俗》,頁61)   5、而在〈草鞋墩敦和宮簡介〉中,則說寒丹爺為溫神,其出巡的目的,是要掃去寒氣,迎接溫暖春天的到來。

(頁13)   至於炮炸的儀式過程,大多以鈴木清一郎《增訂台灣舊慣習俗信仰》中〈玄壇爺誕辰祭典的奇風〉條的記載為主而略加增減。

一般炮炸儀式的過程大致如下:由四名大漢抬著安置在竹椅上的玄壇爺神像,在敲銅鑼的人前導下,一邊搖晃,一邊在街上巡行。

當沿途的居民聽到銅鑼聲,知道玄壇爺的神像來了,就點燃鞭炮對準大漢丟去。

而此時其他兩名大漢,就拿傘和掃帚遮擋鞭炮。

各戶人家拚命將炮丟在大漢身上,大漢依然表現出毫無畏懼的樣子。

(吳瀛濤,《台灣民俗》,頁6;婁子匡,《台灣民俗源流》,頁43;陳紹馨,見《台灣宗教》中〈玄壇爺在台灣〉,頁331;〈草鞋墩敦和宮簡介〉,頁13)   另外,廖漢臣在其編著的《台灣的年節》中提到燈節習俗時,收錄了一則竹南地區的「燒佛」習俗,與目前台東炮炸寒單爺儀式的形式比較相近。

其文如下:    .... 參加這種行事的好事青年,為表示其勇敢,五六人為一團,一個裸露著上身,坐在一塊椅子上,另由兩個青年用二根竹槓抬在肩上,其他有的執帚,有的敲鑼擊鼓,到各郊行商舖門口挑戰,如果郊行商舖,接受挑戰,就購入大批爆竹,不論大炮串炮,從四面圍攻椅上青年。

也有用麻慈粘在大炮底部以攻擊椅上青年,往往大炮粘在身上,炸得皮破肉裂,鮮血淋漓,椅上青年毫無愜意,一直忍痛到爆竹燃盡,郊行商舖的火力不繼,纔敲打鑼鼓,領取賞金,揚長而去。

這種行事,在日據中期,尚能看到。

每有燒佛,各店門口,所遺炮紙,多深可沒脛。

炮火如何猛烈,可想而知。

......(頁54)   再則,王世禎《中國節令習俗》的 燒韓單爺條,也有類似的記載:    這是台灣上元另一種風俗。

是由一群青年打扮成武林兄弟,選一壯丁,穿短褲,裸上身,坐在竹椅上,由眾弟兄扛著跑,此壯丁手持兩把掃帚,飾演「韓單爺」,弟兄們輪流替換,跟在後面的不停打鼓敲鑼助陣,各商家行號住戶,備辦大量爆竹,等韓單爺通過,點燃鞭炮猛投向韓單爺,眾弟兄以掃帚掃撥,不使炮仔近身,最後還是燒得青一塊,紫一塊,呼嘯揚長而去。

(頁61)   根據以上的文獻記載,我們可以知道,早期台灣其他地方也有炮炸寒單爺的習俗。

只不過在這些文獻中,除了廖漢臣說明是竹南地區的「燒佛」習俗外,其他大多並未說明其發生的地點及確切的時間,所以對於炮炸活動的分佈情形,也就不得而知。

  再據吳騰達(《寒單爺研究》,頁10-23)的訪查,目前全省以武財神趙公明為主神的八間廟宇,都沒有炮炸寒單爺的習俗。

而據說早期台北地區的大稻埕、北投、萬華,以及竹南地區都有炮炸寒單爺的習俗。

然而,北部的炮炸寒單爺習俗,並無文獻確切的記載。

  至於,竹南地區的炮炸寒單爺習俗,除了將此活動恢復的「保安宮邯單爺會」總幹事黃漢忠的說法外(同上,頁55),廖漢臣和陳正之(《樂韻泥香-台灣的傳統藝陣》,頁213-214)也根據清光緒貢生陳朝龍的「竹塹竹枝詞」(註4-1)一詩,認為竹南地區,早期的確有炮炸寒單爺的習俗。

  註4-1:清光緒貢生陳朝龍的 竹塹竹枝詞 一詩為「燒佛鳴鉦事更奇,赤身禁冷耐支持;火神到處光如晝,一路嫌人放炮遲。

」其文又收錄於廖漢臣編著之《台灣的年節》中。

詩人附註解:「上元夜,縣署口有一班『羅漢腳』例抬火神出遊,到處齊放紙炮,其聲隆隆,名曰『燒佛』」。

第二節 台東的發展與現況   由上節的探討中,我們可以看出,本省供奉武財神趙公明的廟宇並不多,其信仰的傳佈性也不高。

炮炸的習俗,儘管史料上有所記載,但是由於目前都已消失,所以實際的炮炸情形與分佈地點,也依然成謎。

至於目前炮炸寒單爺活動的信仰中心-台東的發展歷程,以及其信仰的種種考證,也是直到近兩年來,才有學者進行研究。

  本節將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說明台東寒單爺信仰的發展與目前的情形:一、「寒單爺」名稱考異。

二、「寒單爺」的神明傳說。

三、寒單爺信仰在台東的發展與現況,其中包括了供奉源流、信仰分期和分靈神的發展。

一、「寒單爺」名稱考異   究竟寒單爺是否即是武財神趙公明呢?   雖然炮炸寒單爺的習俗在台東已流傳四十多年,但是長久以來,一般民眾,甚至供奉者,都只以「寒單爺」來稱呼這尊神明,並沒有人稱祂為「玄壇爺」、「玄壇元帥」,或者是「銀主公」。

再加上,台東寒單爺紅、白、綠相間的花臉和三眼的神像造型,與台灣其他地區的黑臉、雙目,明顯不同。

因此,究竟寒單爺是否即是武財神趙公明的問題?近來,除了供奉者,尋根探源的探尋祂的真實身份以外,學者們也希望從歷史文獻和田野調查的資料中,來解答這個疑問。

  其實,寒單爺來到台東時,並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何許人,直到目前「玄武堂」堂主李建智供奉時,才至各地查訪,找尋文獻資料,並且參閱各地玄壇元帥廟的簡介,經過多方比對後,才將寒單爺命名為趙公明。

(吳騰達,《寒單爺研究,頁48》)   而較早,廖漢臣在《台灣的年節》中提及:「燒佛」俗稱:「造佛」,也有人稱為「弄土地公」或「弄韓單爺」的說法。

他認為「韓單爺」可能是「玄壇爺」的音變。

陳正之在 燒佛鳴鉦事更奇-寒單爺 一文中,也提出了「寒單爺」在客家人稱為「造佛」或「燒佛」,以及「寒單爺」與「玄壇爺」都是諧聲的說法。

(見《樂韻泥香-台灣的傳統藝陣》,頁214)再則,林文寶在 元宵夜炸寒單爺迎財神-台東民俗之一 中,根據文獻資料的分析,也認為玄壇爺到了台灣之後,由於以訛傳訛音誤而衍化出了「寒丹爺」、「韓單爺」和「寒單爺」的名稱。

事實上,寒單爺,只是玄壇爺的音誤而已,並非地方惡霸。

(頁20-23)   另外,吳騰達在《寒單爺研究》一書中,雖然也假定了寒單爺即是玄壇爺趙公明,但是對於寒單爺的造像明顯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玄壇爺仍抱持疑問。

其後經由文獻和田野資料的比照分析之後,他提出了寒單爺的第三隻眼,應該是來自王天君誤植的說法。

(頁60-62)至於台東花臉的寒單爺,不同於其他地區的黑臉,則認為唯有《典籍實錄》記載寒單爺為趙公明,是日之精,為了凸顯太陽的照射光芒,恩惠大地,所以才有紅、綠、白的花臉寒單爺神像,得以作解釋。

(頁63-64)雖然他以寒單爺的第三眼來自王天君的誤植,以及花臉的神像來自史籍上趙公明為日之精的說法,來解釋寒單爺的神像與其他地區的不同。

但是,對於寒單爺是否即是「玄壇爺」的說法,仍持懷疑的態度。

  而黃文博,也在同意寒單爺即為玄壇爺的前提下,根據史料上對趙公明身份的記載和吳騰達的調查,把台灣的寒單爺信仰,依神話和神像的造型,分為兩支系統:「原型寒單爺」和「複合寒單爺」。

所謂「原型寒單爺」,是指目前台灣其他玄壇元帥廟所供奉,且不稱為寒單爺的玄壇爺、或玄壇元帥。

而「複合寒單爺」則是指台東「玄武堂」所供奉的寒單爺。

其「複合」的意思,是指以「日之精」的趙公明為主體,結合「王天君信仰」而成的「三目花臉」造形。

( 寒單爺出巡,台東人炸炮,頁34-36)   由以上探討,可以得知:雖然,在台東民間一般流傳的說法,並無人認為寒單爺即是玄壇爺。

但是,大多數的學者經過考證後大多認同「寒單爺」這尊神明,即是人稱「玄壇爺」的武財神趙公明。

二、「寒單爺」的神明傳說   台灣的民間信仰主要是建立在傳統的靈感思維上,因此也構築出一套自身的崇拜系統,而這一套崇拜系統的運作,主要就是靠神話傳說來推動其儀式活動。

因此,神話傳說在民間信仰中等於是一套潛存的教義體系,尤其神明傳說是該神明信仰得以流行的理論基礎,兩者是密不可分的。

(鄭志明,《台灣民間的宗教現象》,頁95)   流傳在台東,有關「寒單爺」的神明傳說,可說是眾說紛紜。

除了供奉者與輿論媒體的說法外,更有民間社團及學者,對其身份的種種傳說加以採集。

  根據目前供奉者「玄武堂」堂主李建智的說法,寒單爺的身份與目前炮炸寒單爺儀式有關的傳說有二:    其一: 寒單爺是道教上的神明,其名叫趙公明,是商朝紂王手下的一名名將,後來姜子牙班師回朝,於封神台策封,趙公明被封為中路財神,再加上四路財神,合稱五路財神。

由於中國人自古以來即有在新春期間接財神的習俗,再加上寒單爺的凡身肉體畏寒,所以民間的善男信女每每看到寒單爺來時,都會準備鞭炮來接財神。

一方面表示歡迎之意,一方面也替寒單爺驅寒,增加其火氣。

   其二: 寒單爺即是「流氓神」。

傳說中,寒單爺是古代的一個人,他平時在鄉里中為非作歹,魚肉鄉民,為一地方惡霸。

其後某日他悔悟了想要痛改前非,然而卻不知如何做起。

結果等到有一天鄉里舉辦迎神賽會時,他跟在陣頭後面,自縛雙手於後,讓地方鄉民任意打罵,以期能彌補其以往所作所為所造成的過錯。

結果就被鄉民打死了。

後來,地方鄉民覺得一個人願意改過向善,他們卻沒有給他機會,反而將他打死,認為對他有所虧欠。

而其改過向善的精神也值得敬佩,因此就建祠奉祀他。

(田野筆記,86.2.24)   而根據台東劇團,為配合文建會81年度社區戲劇活動推展,所做的田野採集,有關寒單爺的神明傳說約有五種: 一、武財神玄壇元帥趙公明。

  寒單爺即是天宮武財神玄壇元帥趙公明,在封神演義中為商朝勇將,死後被封為「金龍如意正一龍虎玄壇真君」命他率領四位部屬迎祥納福,追捕逃亡,他的四位部屬就是招寶天尊蕭昇、納珍天尊曹寶、召財使者陳九公、利市仙官姚少司,合稱五路財神。

二、日之精,為張天師護法守玄壇,故稱玄壇元帥。

  傳說上古時候有十個太陽同時出現,被后羿射下九個都落在青城,變成鬼王,其一變成了人,騎著黑虎、手執銀鞭在蜀中隱居,這個變成人的就是趙公明。

張天師煉丹時請他來守丹室,丹練成給趙公明服用,自此法力無邊,張天師又請他守玄壇掌天師印,故稱玄壇元帥。

三、趙公明為周代人,由於勇敢被諡贈為元帥,又因長於蓄財,積成巨富,故稱財神。

四、趙公明自秦代隱居終南山,經修道術,得道後,接替張天師永鎮龍虎山。

五、寒單是一位武功高強的地方惡霸,欺壓百姓、魚肉鄉民,鄉民既畏又恨,想除掉此大害又苦無良方,有一年的元宵節,突有人獻計,請寒單喝元宵酒,把他灌醉,大家用鞭炮點火丟在寒單身上燃放,眾炮齊下把寒單活活燒死,除此鄉里大害,鄉民額手稱慶,怨生莫怨死,給寒單加一個「爺」字,稱為寒單爺,每年元宵節都舉辦燒寒單爺的活動。

(見台東劇團,〈 配合文建會81年度社區戲劇活動推展之田野調查系列活動之一〉,81.11.28)   另外,吳騰達在《寒單爺研究》一書中,也採集了幾則有關寒單爺的身份傳說。

其一是張俸僖提到在新雕的寒單爺開光點眼後,請乩童來降乩,其中言及寒單爺的身份: 吾乃明朝人,生日是5月12日(農曆,)生為孤兒,四處流浪,成為地方的惡霸,後來經仙人指示要修善果。

後來生了病,原先被欺負者紛紛拿石頭丟擲他,去福州水鹽洞修行,常砍材下來賣,去救窮人,最後修成正果,遂勸人要浪子回頭,不作惡要做善;鬍鬚非紅色,腳踩木材。

寒是窮,不是怕冷,因自己孤單一人,所以叫寒單。

另外,陳辰男也說: 寒單爺在降乩時指示,自己並非流氓,因身材高大,聲音宏亮,常替人排解糾紛,平常沒事做,都是別人給錢生活,故被誤認為流氓,流浪到峨嵋洞,方得天師印。

由於一輩子僅穿條短褲,未穿上衣,故怕冷,又因衣服穿不住,故也怕熱。

單是因為只穿一條短褲,所以叫寒單。

而吳順良則說: 據老前輩所言,武財神其實是流氓,因逃亡皆走海埔路,餓了就挖甘薯充飢,後來因不忍損他人農作物,又埋了回去,乃被餓死。

平常因受風吹雨打日曬,故臉被曬成花臉。

再則,廖塗亦說: 曾聽知本一耆老言及,寒單爺名叫「寒羽」,是台灣人,因作惡多端,殺人不眨眼,在將死那天,立誓死後要做神讓人報復到高興。

(頁47-48)   綜觀以上種種寒單爺的神明傳說,若將其歸納起來,不外乎:武財神以及流氓神,兩種說法。

大多數的傳說都繞著此兩種身份,而有各種細節上的不同。

  其實,就台灣的神明傳說而言,它的宗教功能是在滿足人們信仰上的需求,台灣神明傳說大多是在傳達這種需求而已。

這種重視現世生活的宗教功能,除了滿足人們心靈深處的情感需求,同時也滿足人們現實生活的生存需求,也有助於社會價值體系的組合和重整。

(鄭志明,《台灣民間的宗教現象》,頁103)   同樣的,有關寒單爺神明傳說,也都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種種需求而創作的。

若從寒單爺是武財神的傳說來看,其實武財神趙公明是屬於通俗小說中虛構的人物。

其財神的形象可能早已存在,而藉著《封神演義》的封神,來替祂的身份定型。

(林文寶,〈元宵夜炸寒單爺迎財神-台東民俗之一〉,頁17)而其神明傳說中的因修道而得道成仙,率領四位財神,招財進寶,為五路財神之首的種種傳說,無非是要滿足人們心靈深處渴望修練成仙的心理,以及在重視物質生活的現實功利社會中,符合人們求財的心願。

  再就寒單爺為一地方惡霸,為流氓神的傳說而言。

寒單爺的神格類似廖添丁、周處等,是由人轉變為神的鄉土傳奇性人物。

其早先為惡,後悔悟,為贖罪而被炸死,鄉民感念其改過遷善,因而立祠奉祀的種種說法,除了符合一般民眾對寒單爺的信仰群體的特殊印象外,此種只要能即刻悔悟,改過遷善,亦能成為人間神明的精神,其實也是人間人文秩序的運作之下的產物,有助於社會價值體系的運作。

也就是說,此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精神,符合中國人價值觀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想法。

  因此,無論是武財神或是流氓神,寒單爺的神明傳說,都有其存在的理由。

而其傳說的創作並非空穴來風,亦非憑空杜撰。

它是在中國人價值體系運作下的產物,符合人們現世生活種種功利的需求,同時也與其信仰的傳播性有關,關係著寒單爺信仰的流行,也支撐著其儀式活動的進行。

三、寒單爺信仰在台東的發展   寒單爺是何時來到台東?其來到台東後的發展又是如何?到目前有兩種說法。

其一:為現在供奉者李建智的說法。

一般新聞媒體也多採用此種說法。

其二:根據吳騰達與個人的訪查,發現寒單爺來到台東後,雖然一直是處於信徒輪祀,並無建立專廟奉祀的狀態,但是其供奉的的過程,還是有脈絡可尋的。

以下我們分就寒單爺在台東的供奉歷程,信仰的分期,以及其分靈神的發展來說明寒單爺信仰的發展情形。

(一)、供奉源流   根據李建智的說法,寒單爺約在四十多年由一位西部的信徒所帶來。

由於其在台東市的康樂橋下養鴨,所以寒單爺也跟著落籍於此。

後來,有一次颱風天溪水暴漲,供奉者欲攜家眷離去避難,因此擲筊請示神明是否同行,結果並無允許,只得自行離去。

當颱風過後,養鴨人回到家園時,發現其他東西都被沖走了,只有供奉寒單爺的屋子還留著。

此神蹟的顯現在鄉民之間傳開,大家才知道有此尊神明。

後來,養鴨人欲回西部發展,經由綽號「大豬」的鄭籐請求,才將寒單爺留在台東,而養鴨人在離去前,說明了寒單爺的由來,並交代每年元宵節要出來讓民眾炮炸,於是炮炸寒單爺的活動,就在台東流傳下來。

(田野筆記,84.12.17;86.2.24)   另外,根據吳騰達的訪查與個人的調查,則另有發現:   根據陳辰男的說法:約民國三十八年時,其父陳培昌與鄭籐(綽號大豬仔)、林國德(綽號阿西仔)三人,從南部請來了寒單爺、王天君、以及太子爺等三尊神像。

兩年後則由林國德負責,而也於此時(約民國四十年)開始了炮炸寒單爺的活動。

  其後又歷經了多任的爐主供奉,直到七十九年李建智供奉時,才定居於玄武堂。

其流傳與供奉的歷程,據吳騰達在《寒單爺研究》的調查資料整理如下表:(頁42-46) 4-1寒單爺的流傳與供奉歷程   時間 供奉者 備註 三十八~三十九年 陳培昌 由陳培昌、鄭籐(綽號大豬仔)、林國德(綽號阿西仔)由南部請來。

四十~四十二年 林國德 開始炮炸肉身寒單爺的活動 四十三年   寄放於現今之聖天堂,沐浴香火。

四十四年以後 不詳   五十三年 陳文在   五十四年 大北仔   五十五年 陳培昌   五十八~六十二年 呂銘宗 寒單爺供 供奉於康樂橋下太平溪旁,民國六十二年發生大水災,寒單爺未被沖走。

前兩年(58~59)抬轎者由鐵路工房的人擔任,後三年(60~62)由原住民擔任。

六十三~六十四年 不詳   六十五~六十七年 劉長青 另雕有一尊寒單爺供奉,但面貌為雙眼、黑面,不同於花臉、三眼的寒單爺。

六十八年 薛天發   六十九~七十七年 廖村田 僅擔任兩年爐主,其他由他人擔任爐主的時間,仍奉祀於廖家。

其間寄祀者有72年的劉金來、73年的陳金芳、74年的周萬發、75年的黃景亮、76年的劉清池等。

七十八年 侯石林   七十九年至今(八十五年) 李建智(現任爐主) 闢玄武堂供奉,替寒單爺正名,成立管理委員會,負責每年元宵炮炸寒單爺的活動事宜。

  再則,根據個人的重複訪查,其供奉的源流大致如上。

而其中只有周萬發說其供奉的時間為六十八年,略有不同。

(田野筆記,86.3.5)另外,根據〈台東縣警察局七十三年元宵節執行革除「邯單爺」活動陋習專案報告〉中的記載,七十三年的爐主為陳世賢,而非陳金芳。

  至於寒單爺來到台東的早期發展,除了陳辰男的說法外,現年七十四歲曾經擔任抬轎工作的王財王的說法,或許也可作為佐證。

  王先生說:他開始參與抬轎的時間約為三十歲左右(約四十二年),當時他在鐵路運送部擔任搬運工人,因為他們的力氣大,因此被請來抬轎。

由於白天要上班,所以就由兄弟中力氣較大的來抬,而他們則在晚上才出來抬轎。

當時是由陳培昌、阿西仔(林國德)等人在負責炮炸的事宜,而炮炸寒單爺的活動在其未參與抬轎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田野筆記,86.3.4)   由以上兩種寒單爺來到台東的說法來看,雖然一般傳播媒體多採用李建智的說法,但是事實上根據調查,儘管其供奉的源流由於年代久遠,僅能憑當事人的回憶來拼湊。

然而,我們依然可以看出其在台東的發展過程。

  至於李建智提到有關寒單爺在康樂橋下,遇大水而安然無恙的神蹟顯現,似乎與呂銘宗的經歷多所雷同。

因此個人推測,或許其說法是呂先生經驗的誤傳或移植吧! (二)、信仰分期   根據以上的供奉源流來看,寒單爺信仰在台東的發展,若從民國三十八年算起,至今約有四十八年之久。

在這將近半世紀的時間裡,其信仰的發展過程,大致可分為:草創、沈寂、復出、發展等四個階段。

  草創:是指寒單爺來到台東至民國七十三年被禁之前,時間約有三十五年之久。

在這段草創的時間裡,寒單爺一直居無定所。

每年由擲筊得聖盃最多的人擔任爐主,並請回家供奉,有時甚至寄祀於他人住處,可說是「流動戶口」。

而此時期的信眾並不多,多只流傳於供奉者的親友及鄰里之間。

雖然,每年的元宵都按例出來接受民眾炮炸,但是規模並不大。

至於當時炮炸的情形及儀式的記錄,由於年代久遠,再加上沒有文獻上的記載,因此只能靠熟知此事的地方人士的回憶加以拼湊。

  沈寂:是指從民國七十三年到七十七年,五年的期間。

在這段時間裡,炮炸寒單爺的活動被治安機關明令禁止出現在元宵的廟會遊行中。

  根據〈台東縣警察局七十三年元宵節執行革除「邯單爺」活動陋習專案報告〉,警察機構認為「邯單爺」為一不良組織。

其理由為:   一、邯單爺是一宗教迷信所供奉的神祇,據傳聞為一古代魚肉鄉民的地方惡霸。

  二、「邯單爺」為一略具組織型態的不良活動,參加者都為列管有案的不良份子、賭徒等黑道人物。

  三、上轎被炸的小流氓,因而在黑道中抬高身價,此種廟會活動為黑道組織培植後輩的公開活動。

  四、「邯單爺」是少數不良份子假借宗教迷信之名,作為結合不良份子力量的活動,並藉「邯單爺」之名,以掩飾其不法行為的活動。

  五、「邯單爺」份子在東部地區為非作歹,舉凡在台東發生的暴力犯罪事件都有其份子參與其中。

  六、「邯單爺」份子介入選舉,危害地方治安。

  凡此種種理由,警察機構在民國七十三年,明令禁止炮炸寒單爺的活動,於是此活動,在元宵節的廟會遊行行列中,消失了五年。

  復出:據玄武堂堂主李建智的說法,民國七十八年,當時其與侯石林有鑑於炮炸寒單爺為台東元宵廟會活動中的一大特色,若任其消失著實可惜。

而且一般民眾也認為元宵繞境活動中,缺乏了炮炸寒單爺的活動,的確失色不少。

於是在當時的縣議員劉櫂樟與饒達奇的居中協調下,與警察機構簽訂的俗稱「三不條約」的切結書:一、不接受炮炸。

二、不收受紅包。

三、不發生意外。

七十八年的元宵節,炮炸寒單爺的活動又再現於台東街頭。

(田野筆記,86.1.27;86.2.24)   發展:是指民國七十九年至今。

民國七十九年起,李建智將其寓所闢一室,取名為「玄武堂」,作為專祀寒單爺的地方。

(李建智與侯石林都非爐主。

在七十三年被禁後,至今並無擲筊選爐主。

)而其間,李建智除了積極的找尋寒單爺的身份,並於民國八十年成立管理委員會,負責元宵節炮炸寒單爺的事宜。

另外,也努力的透過媒體的宣傳,希望能改變民眾對此信仰的觀感。

(三)、分靈神的發展   台東寒單爺在四十多年的期間共分出三個地方。

其中包括七十年由廖村田擔任爐主時分出的玉裡「金闕堂」,七十三年亦由廖家分出的花蓮「行德宮」,以及八十一年由「玄武堂」分出的「台東寒單爺恆春分壇」。

  每年元宵節的時候,這些分出的分靈神大多會回到台東的元廟刈香,希望藉由刈香過程中的過爐、乞火等儀式,來增加神威。

另外,也共同參與台東的元宵廟會遊行,提供人力上的支援。

通常,台東的元廟也會藉機讓分出地方的信徒上轎,藉以磨練經驗與技巧。

若是分出地方有炮炸活動,台東寒單爺的信徒也會前往幫忙,做經驗的交流與傳承。

凡此種種刈香、交流與經驗傳承,即是構成分靈神與元廟間的互動模式,而在組織的發展方面,則互不干涉。

  至於,各分靈神在當地的發展,情況不一。

以下根據分出前後的順序來說明: 1、玉裡金闕堂   最早由台東分出的金闕堂,是由綽號「馬沙」的陳正雄分到玉裡。

由於早年元宵節時,許多玉裡鎮的居民都要老遠的跑到台東看炮炸寒單爺活動,因此陳先生在關聖帝君前,許諾要將寒單爺請到玉裡來表演給民眾觀看,於是於七十一年前往台東分靈。

金闕堂除了剛開始的前兩年,採取擲筊輪祀的方法,民國七十三年以後,則都由陳先生自行供奉,並於民國八十四年成立管理委員會。

  金闕堂除了每年定期回台東刈香外,農曆三月二十三日媽祖生日,以及六月二十三日關聖帝君生日前夕的繞境活動,也有炮炸活動,但是並非常制性的舉行。

其抬轎的人員,也是請台東的原住民擔任。

  就玉裡金闕堂的發展情形來說,雖然一清專案(民國七十三年)時,治安機構對於其參與成員曾經進行過濾、監控,但是基於宗教信仰的自由,並未對炮炸活動加以禁止,而目前正在籌設建廟的事宜,希望讓一般民眾也能來參拜。

(田野筆記,86.1.9;86.4.16) 2、花蓮行德宮   花蓮行德宮主祀的神祇為文昌帝君,目前的負責人為邱林桂女士。

寒單爺分靈到花蓮後,一直奉祀於自宅中,在老弟子過世以後,由綽號三棒仔的陳進益接手。

有鑑於自宅狹小不適合奉祀,於是寄祀於行德宮內,以沐浴香火。

每年元宵節,若未到台東刈香,即會接受商家邀約炮炸。

炮炸的事宜並非成常制,其參與炮炸的成員,也多由行德宮內的年輕弟子擔任,抬轎者亦從台東請去。

(86.2.21;86.4.16,田野筆記) 3、台東寒單爺恆春分壇   「台東寒單爺恆春分壇」是由陳進忠所分出。

陳先生表示其因扮演八家將,到台東參與繞境活動,進而認識了寒單爺。

於是在民國八十一年時,將寒單爺請回自宅供奉。

民國八十五年恆春鎮天後宮進香回鸞的遊境活動(農曆三月十五日),天後宮與恆春寒單爺分壇合作,希望能藉此整合恆春的廟會民俗活動,以成為觀光的資源。

同時供奉於自宅多年的寒單爺,也在此時另覓供奉地點,成立「台東寒單爺恆春分壇」。

由於此為恆春首次舉行炮炸寒單爺的活動,經驗上比較不足,因此主要的用具,如竹竿、紅短褲、椅轎、榕樹枝等等....都是由台東支援。

另外,在人力上,台東除了請幾位人員上轎示範外,炮手也由台東寒單爺來擔任。

至於抬轎者,同樣也是台東的班底。

(田野筆記,85.4.18;85.5.9) 第三節 炮炸寒單爺儀式   炮炸寒單爺的儀式,並非台東獨有。

從第一節台灣地區炮炸寒單爺儀式的發展來看,早期台灣其他地區亦有炮炸寒單爺的儀式。

但是這些地區的炮炸儀式在日據時代都已消失。

而何以在全省炮炸儀式都消失後,台東地區還能將此習俗保留下來,並且成為每年元宵節廟會活動的重頭戲?這是個值得探究的課題。

由於炮炸儀式是寄生於元宵廟會中來運作,與元宵廟會活動有密切的關係,因此,本節將從一、台東元宵廟會活動;二、炮炸儀式的形成;三、早期的炮炸儀式;及四、炮炸儀式的現況等四部份,來探討台東炮炸寒單爺的儀式。

一、台東元宵廟會活動   向來被稱為「後山」的台東,是個由原住民、閩、客、和外省人,在不同年代陸續移居,所共同構成的生活圈。

由於地理環境的阻隔、以及種種政策的限制,大量移民的進入要到光復以後。

據《台東縣志.人民志》的記載,清代的後山禁止漢人進入。

直到咸豐年間,才有鄭尚違禁移住,首開其風。

日據時代,由於未開發地,都由日本的少數特殊階級所組成的集團,如台東製糖株式會社等所壟斷,漢人的移民也不多。

而光復後,除了漢人移墾的人數激增外,還有大陳島義民、退除役官兵等等....外省籍人士,前後移居台東。

(台東縣文獻委員會,頁10-14)   早期至台東開墾的漢人移民,在開拓的過程中,由於必須面對種種未知環境的挑戰,心中充滿了不安的情緒,因此,神明的庇佑就成為他們精神上重要的支柱。

元宵廟會民俗的產生與台東地區的移民文化有密切的關係。

因為早年到台東墾地者大都是西部來的貧苦民眾,各行各業祭祀的祖師爺也隨著「移民」而來。

再加上早期台東被視為瘴癘之地,農曆年後,各行各業都請出神明出巡祈福,久而久之就逐漸演變成聯合繞境活動。

(聯合報,86.2.23)   據民國五十三年出版的《台東縣志.人民志》記載:「元宵節又稱上元節:古有花燈猜謎之俗。

今則由台東鎮內各寺廟聯合舉行巡遊晚會,十六日晚繼續一次。

其陣容優越,藝術超群者由主辦寺廟給獎。

」(台東縣文獻委員會,頁75)可見得民國五十三年以前,台東元宵廟會已成規模。

再據曾擔任海山寺爐主宋品官的說法,台東元宵廟會活動約在民國二十年左右開始,當時是由海山寺主辦,由各村莊裝藝閣參加。

民國六十九年,才由天後宮接手辦理至今。

巡行繞境的時間,早期為期三天,由於時間太久太過勞累,因此後來都改於農曆十五、十六兩日舉行(吳騰達,《寒單爺研究》,頁54)其間,除了民國八十五年文藝季時,由台東縣政府文化中心主辦外,其他都是以天後宮為首的民間自發性民俗活動。

  就目前而言,繞境巡行的時間為農曆一月十五日、十六日兩天,繞境的路線以市區為主。

通常,第一天上午遊行郊區,最遠南至知本。

下午則以南北向遊行市區。

第二天下午則以東西向遊行市區,並於入夜後入天後宮採點。

所謂採點,是指遊行隊伍一一進入天後宮向主祀的媽祖行禮至意,同時並進行表演。

此時主辦單位會像徵性的評選表演精彩的隊伍,分別給獎。

一般而言,參與隊伍的隊數並無限制,歷年來都有增加的趨勢,今年(八十六年)則以七十二隊,創下歷年來最高的記錄。

隊伍的順序通常是以抽籤的方式來決定,但是主辦的天後宮大多排在前面以示尊重。

同時元宵重頭戲的寒單爺隊伍亦排列於前。

(附圖一:八十六年的遊境路線圖) 二、炮炸儀式的形成   台東炮炸寒單爺儀式的舉行,最早可追溯至民國四十年左右。

至於此一儀式的形成,大致有以下幾種說法:   1、中國民間的習俗,民眾在新春期間有接財神的風俗,一般人都相信「越炸越發」。

由於寒單爺為武財神趙公明,再加上其畏寒,因此民眾燃放鞭炮炸之,藉此來迎接財神,並為寒單爺取暖。

  2、寒單爺為流氓神,祂本為一地方惡霸,為非作歹、魚肉鄉民,後悔誤,於是自願於元宵節時,上轎被炸,以求贖罪。

(田野筆記,86.2.24)   3、台東早年為瘴癘之地,傳統人們放爆竹,驅瘟逐疫,並以此來迎接財神。

  4、「江湖人士」好勇、出風頭並藉此建立發言權。

(黃文博,〈寒單爺出巡,台東人炸炮〉,頁37)   凡此種種說法看來,大多與其信仰中的神明傳說和鞭炮在傳統習俗的用途,以及人們求財的心理有關。

另外,「江湖人士」一說,則是就其信仰群體的特殊性而言。

  然而,以上的說法,並未能解釋炮炸寒單爺儀式,何以能在台東這個特定的時空背景下發展、維持的原因。

截至目前為止,此問題並無具體的說法。

依個人之見,炮炸儀式之所以能在其他地區都消失後,還能在台東地區大放異采,可能與其寄生於元宵廟會,此大型的神明繞境活動,以及其信仰群體的特性有關。

  就寄生於元宵廟會活動方面而言:長久以來,元宵的廟會活動即是台東的民俗盛事,備受民眾的重視。

由於早年寒單爺來到台東後,信仰者並不多,再加上一直處於輪祀的狀態,未能成立祭祀圈,信仰的體系並不健全。

因此,寄生於天後宮人群廟的系統運作中,藉此招攬信徒,始得以維持其信仰於不墬。

(張振岳,《台灣後山風土誌》,頁235)亦即,寒單爺信仰的維持,在元宵廟會活動提供表演空間的支持下,才能夠生存下來,並且逐漸壯大。

也因此,台東炮炸寒單爺的儀式,主要都是於元宵廟會活動中舉行,並非其神明的神誕日。

  再就信仰群體的特殊性而言:由於炮炸寒單爺儀式中,是以真人的肉身寒單爺代替寒單爺神像被強大的炮火轟炸,此種奇、險的表演方式,非常人能為。

而寒單爺來到台東後,主要的信仰群體大都是「江湖人士」。

而江湖人士的好勇、出風頭的特性,恰巧得以維持此種表演形式。

事實上,此種炮炸儀式的形成與其信仰群體的特性,有相互為生的關係。

三、早期的炮炸儀式   所謂早期的炮炸儀式,是指寒單爺在「玄武堂」定祀前的儀式情形。

由於缺乏文獻的記載,僅能從當時參與或熟知的地方人士與耆老的口述歷史中,加以拼湊。

  據現年七十四歲,曾在三十歲左右(距今約四十四年),開始參與抬轎工作的王財王描述當時以及之前炮炸儀式的情形。

他說:炮炸寒單爺的活動在其參與抬轎前就已經存在。

當時出巡時,僅為抬轎者抬著椅轎,上面坐著一個肉身寒單爺,前方有一人敲鑼,參與遊行如此而已。

當其開始抬轎時,遊行的時間共為三天,從元月十四日(農曆)下午即開始。

遊行的地點大約也是在市區。

上轎者都是兄弟,他們並未打臉,僅著一條紅短褲、赤上身,頭上亦綁有紅頭巾與黃巾帶。

抬轎者,主辦單位每年都會提供服飾(王先生依然保存當時的服飾),但是因怕衣服被炸破,大多亦赤裸上身。

白天就由兄弟中力氣較大的抬轎,晚上才由他們鐵路運送部的工人來抬。

至於出巡時的椅轎上,與現今相同,亦綁有一尊小的寒單爺神像。

  當出巡時上轎者手持榕樹枝,兩旁護轎者則手持掃把,抬轎者並未持任何東西。

陣容僅為椅轎上抬著肉身寒單爺。

當時炮炸的情形,僅為沿途擺有香案的商家請寒單爺的隊伍過去炸一炸,炮不像現在的多,亦無接受挑戰的情形。

而每當出巡時,陳培昌必須出來向警方保證才可以。

同時,炮炸中也曾發生有人將醬糊粘在炮上炸人的事情。

(田野筆記,86.2.24;86.3.4)   而現年四十七歲,從十九歲左右(距今約二十八年)即開始參與抬轎工作,阿美族的陳光義,對於早期的炮炸情形則有以下的說法:當其開始抬轎時,時間為二天。

椅轎的材質開始是用鐵管做的,到了廖村田以後才改用籐椅。

當時上轎者有打臉,因為寒單爺的臉為花臉,所以上轎者亦畫花臉。

抬轎者開始時亦赤上身、穿紅短褲,但並未拿榕樹枝或掃把。

炮亦不多,威力亦比現在小。

(田野筆記,86.3.6)   另外,現年五十八歲,曾在五十八年到六十二年間擔任爐主的呂銘宗,則說:遊行的時間亦為元月十五、十六日(農曆)兩天。

出巡時擔任肉身寒單爺者皆打臉,當時都是請在大同戲院畫廣告看版的師父來打臉,臉譜即像寒單爺,希望能將寒單爺的神力附於肉身寒單爺身上,使之不至於受傷太嚴重。

上轎者都背寒單爺印,裝扮亦為著紅短褲,赤上身,頭上綁有紅布,再綁上黃巾帶,手則持榕枝。

護轎者亦拿榕樹枝或掃把擋去一些炮火,抬轎者亦然。

至於當時所用的炮是小門的排炮,炮的火藥沒有現在的強,亦無用竹竿連炮來炸。

椅轎的配備與形狀與目前的大致相同,抬轎的兩根竹竿則以紅布纏之。

至於抬轎者,在陳培昌時是請鐵路工房的人來抬,在其擔任爐主時的前兩年亦由他們擔任,後三年才改請阿美族人來抬。

  而當時出巡時的行列,順序為鑼鼓車、載有太子爺(中壇元帥)的輦轎、抬著肉身寒單爺的椅轎、以及其他人員。

人數並不多,約僅有二十多人。

每當炮炸儀式開始前,即以輦轎為前導,先行向主家參拜。

當時即有接受挑戰的事情,一般邀約他們的商家並不限於娛樂場所(據其所舉的例子還是以娛樂場所為主)。

通常欲挑戰寒單爺的商家,會在店門口貼上挑戰寒單爺的紅字條,寒單爺的信徒就前去將紅字條撕下,表示願意接受挑戰。

  至於挑戰中較驚險的事,則是有一位極喜歡挑戰寒單爺的人士,由於他所經營的商店位於狹窄的街道裡,他身著消防衣、頭帶消防帽,直接將整排點燃的炮觸及寒單爺的身上,常常有人因此送醫院。

而當時出巡前,警察機構會找呂先生簽約,保證不出事,若出事的話,要由爐主負責。

(田野筆記,86.3.8)   再則,廖村田,現年五十七歲,十八歲從雲林縣遷移至台東學習製籐椅。

從民國六十九年至七十七年間,供奉或提供住家讓其他爐主供奉,目前仍常協助出巡事物。

他對於當時炮炸情形的描述如下:當其十八歲(距今三十九年)來到台東時,當時在炮炸時,抬轎者為身強力壯的兄弟,他們亦身著紅短褲、赤上身。

上轎者打臉,所抬的椅轎是以鐵管做的,先以紅布綁上,再纏上紅色的膠帶以固定之。

由其供奉後,因製籐椅為業,因而改成籐椅。

  當其供奉期間,炮炸舉行的時間為兩天。

上轎者打臉,因自流傳以來即有此俗,因此每次出巡前都請其夫人替上轎者打臉,由於不知該打何種臉譜,因而每個人的臉譜不盡相同。

當時抬轎者亦為阿美族人,出巡時上轎者亦以榕樹枝遮臉,護轎者、抬轎者,則或用掃把、或用榕樹枝撲去炮火。

每當出巡時,以三輪車代步,行列順序為鑼鼓車、上面安置有太子爺、王天君、寒單爺神像的輦轎、椅轎,其後為其他人員,約有一百多人。

  炮炸開始前,先以輦轎繞行一周,再以椅轎接受炮炸。

邀約炮炸的商店大多為娛樂場所,當時由於娛樂場所頗多,而且幾乎每家娛樂場所都去炸,因此常炸至深夜,由於當時炮多,時間又長,因此受傷嚴重者都需站著睡覺。

當時台東戲院附近有一位人士,常常邀炸寒單爺,他通常請來一、二十人,將排炮掛在身上,連續丟擲,由於火力密集,常常只見煙霧瀰漫,不見人影。

有一次此位人士甚至在家門口貼上「挑戰寒單爺,賞金一萬元」的紅字條,吸引了大批人來觀賞,結果那一場炸下來,情形十分慘烈。

(田野筆記,86.2.22;96.3.5)  炮炸開始前,先以輦轎繞行一周,再以椅轎接受炮炸。

邀約炮炸的商店大多為娛樂場所,當時由於娛樂場所頗多,而且幾乎每家娛樂場所都去炸,因此常炸至深夜,由於當時炮多,時間又長,因此受傷嚴重者都需站著睡覺。

當時台東戲院附近有一位人士,常常邀炸寒單爺,他通常請來一、二十人,將排炮掛在身上,連續丟擲,由於火力密集,常常只見煙霧瀰漫,不見人影。

有一次此位人士甚至在家門口貼上「挑戰寒單爺,賞金一萬元」的紅字條,吸引了大批人來觀賞,結果那一場炸下來,情形十分慘烈。

(田野筆記,86.2.22;96.3.5)   由以上諸位參與或熟知的地方人士與耆老的口述歷史中,我們大致可以勾勒出早期炮炸寒單爺儀式演變及其面貌:炮炸寒單爺的隊伍,在開始參與元宵廟會活動後,炮炸儀式舉行的時間,由於與元宵廟會相同,因此在早先為期三天,後來亦改為兩天。

在器物方面,炮炸時所使用的椅轎的形式大致與現今一般,只不過在材質方面,由早先的鐵管到廖先生後改為籐製。

以往所使用的鞭炮為排炮,火藥較小。

上轎者都手持榕樹枝護臉,抬轎者或護轎者則以榕樹枝或掃把來擋炮火,兩者交互出現並無一定的規定。

至於參與者的打扮,都身著紅短褲、頭綁紅頭巾,再纏以黃巾帶,同時上轎者都有打臉的習俗。

而打臉的意思,是代表其為寒單爺,同時亦希望神明附身,保護肉身寒單爺。

而抬轎者較早是由鐵路運送部的工人擔任,到了呂先生後皆由阿美族人擔任。

  在出巡時的行列與人員形制方面,從早期的一人敲鑼,後跟著椅轎參與出巡,到鑼鼓車、輦轎、椅轎、及其他人員一百多人的隊伍,參與的人員越來越多,隊伍也越來越龐大。

至於炮炸的一般過程,大多是以輦轎先行向主家參拜,再以椅轎接受炮炸。

邀請炮炸的對象,則由較早的沿途商家備炮小規模的炮炸,到後來逐漸演變為由娛樂場所邀約、挑戰,規模越來越大。

同時亦有些較為驚險的炮炸行為出現。

而炮炸寒單爺的活動,歷來似乎也都受治安機關的注意。

四、炮炸儀式之發展與現況   炮炸儀式的現況是指民國七十九年以後,由李建智主導下的炮炸情形。

其中以八十五、八十六兩年的田野觀察為主。

(一)、復出後的發展   炮炸活動:民國七十八年,寒單爺的供奉者在民意代表的協調下,與警察機構簽訂:不接受炮炸挑戰、不收紅包、不發生意外等條約後,寒單爺的隊伍又再度活躍於元宵廟會中。

復出後,剛開始由於依然受到警察機構的監控,因此參與者並不多,亦無接受挑戰,僅隨著遊行隊伍,接受沿途商家零星的炮炸。

七十九年後開始接受商家的邀約。

八十一年後,每年定期於火車在前舉行定點表演。

今年(八十六年)因火車站前改建地下停車場的工事而取消炮炸表演。

  期間,寒單爺除了受邀參與民國八十一年台東縣舉辦「台灣省81年度社區民俗育樂活動觀摩會」,(田野筆記,96.1.27)其後更代表台東縣參與由台灣省旅遊局舉辦,在北港的第七屆中華民藝華會,以及八十五年在屏東舉辦的第八屆中華民藝華會。

八十四年又應農林廳的邀請,參加在台中舉行的慶祝台灣光復五十週年紀念。

(田野筆記,86.4.22)而後到了八十五年的全國文藝季,台東以「台東縣元宵節廟會-寒單爺出巡」為主題,舉辦一系列的民俗饗宴,使炮炸寒單爺的活動更受矚目。

  人員組成:隨著炮炸寒單爺活動的受到重視,參與者似乎也年年增多,以八十六年領取寒單爺服裝者來計算約有四百人左右。

  若依照在炮炸活動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擔任的職務來區分,成員大致包括了領隊、肉身寒單爺、帶轎者、抬轎者、炮手、以及其他人員。

  其中,領隊所扮演的角色是指揮整個活動的進行。

譬如炮炸儀式開始前必須確知準備的情形並宣告儀式的開始。

在炮炸過程中,隨時接收帶轎者或是肉身寒單爺所傳遞的訊息,視情形暫停炮炸,更替他人上轎。

因此,領隊可說是整個隊伍中的靈魂人物。

  而上轎的肉身寒單爺都為自願,每次人數並不一定,要視炮火與個人的忍耐度而定。

一般而言,上轎者以年輕人居多,也有一些是長期的戰將,到了三、四十歲依然英勇如昔。

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上轎者並無錢可拿。

至於上轎者的打扮依循以往的傳統,依然身著紅短褲,頭包紅頭巾,綁黃巾帶,再背上寒單爺印(元帥印)。

不同於以往的是更加強各種安全措施,如以濕毛巾摀住口鼻,以棉花塞住耳朵,並在紅短褲內多穿一條褲子。

也因為將臉都包住了,因此取消了打臉的習俗。

(田野筆記,86.2.24)   至於帶轎者,在炮炸過程中,可算是十分關鍵的人物,因為帶轎者具有保護肉身寒單爺、和維持整個陣勢的責任。

通常帶轎者到了炮炸地點會先看風向,並選擇一個上風處,作為替換人員(包括上轎者及抬轎者)的地方。

而在炮炸的過程中,一方面隨時以掃把或榕樹枝撥去靠近肉身寒單爺的炮火;一方面視炮火的火力,巧妙的將椅轎帶離炮火密集區,以免肉身寒單爺受傷太嚴重。

而若是以竹竿炮炮炸,則更需注意保持安全距離,不讓竹竿戳傷人員。

同時必須注意保持適當的空間,使煙霧得以消散,不至於過度傷害。

當然,更重要的是,要隨時注意肉身寒單爺是否已支撐不住,需要更替人員。

因此,帶轎者通常是請比較有經驗的人擔任。

  抬轎者依然請阿美族的老班底擔任,通常四人為一班,在炮炸過程中,大家共同的默契為繞行四圈即更換一班,以免太過於勞累。

(田野筆記,86.3.6)至於抬轎的人數,在八十五年文藝季時,由於當時的炮炸場次多,故有四班,共十六人;而八十六年,因規模較小,故請三班,共十二人。

抬轎者的安全措施似乎也比以往更加嚴密,通常的裝扮為著長衣褲,甚至有人穿上兩件長褲,而頭部則以長毛巾包住,戴上口罩,並戴上風鏡,以防吸入太多煙、或是眼睛受傷。

  至於炮手,是指在炮炸過程中擔任燃炮炸寒單爺的成員。

由於燃炮是件有危險性的事情,有些民眾經驗不足或因害怕,常可能因此傷及自己或引發不必要的意外。

因此近年來,除了有經驗的民眾或商家要求自己燃炮,否則基於安全的顧忌,炮手大多由寒單爺本身的成員擔任,尤其是使用竹竿炮時。

而其他成員,則如敲鑼打鼓的大鼓陣人員、準備各種器具的人員等等....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

  器物:一般來說,在整個炮炸儀式所必備的器物有椅轎(俗稱武轎)、榕樹枝、掃把、寒單爺印、炮等等。

而這些器物或多或少都具有其宗教上的意義。

以下就其用途與宗教上的意義來說明。

炮炸儀式中肉身寒單爺所站,黃、紅相間的椅轎,據說自流傳以來,即為目前的形式,只不過在材質方面從早期的鐵管為主,在廖村田後以籐代替。

事實上整座椅轎是以籐椅的骨幹為主要的架構,並在兩側加上兩枝刺麻竹做轎手,在後部靠墊部份加高,並在頂端部份加一坐墊,供奉一尊八吋的寒單爺神像。

除了希望寒單爺能將其神力加諸於肉身寒單爺。

(田野筆記,86.3.8)另一種作用則是讓上轎者的心理比較有安全感,相信寒單爺會保護他們。

  而儀式中肉身寒單爺、帶轎者、抬轎者所持的榕樹枝,除了可以撲去炮火減少受傷,或作為肉身寒單爺表達換人或休息意願的工具。

在道教的理論上,其用途則如柳葉一般具有避邪伏魔的作用。

(劉還月,《台灣民間信仰小百科.靈媒卷》,頁79)至於掃把,除了具有撲去炮火的實際用途,更有掃除霉氣的作用。

再則肉身寒單爺背上寒單爺印(俗稱元帥印),則表示上轎者是代表寒單爺,對於其心理亦有安定的作用。

再就鞭炮而言,鞭炮的發明大約可追溯到唐朝,其用途早期為驅逐瘟疫,後來則逐漸演變為放爆竹來「接財神」、迎「灶王」,想討個吉利,作為「爆發」的徵兆。

同時還以此慶祝新春佳節,表示歡慶辭舊迎新的熱烈氣氛。

(註4-2)   註4-2:見胡申生主編之《社會風俗三百題》,台北市:建宏書局,頁106-107。

  可見得以鞭炮來迎財神,是流傳久遠以來的習俗。

因此,民間才有「越炸越發」的說法。

而就民間信仰以「火」作為與神溝通的主要媒介,是「靈力」的來源的角度來看,鞭炮的使用,亦具有「淨化不潔」的作用。

  由以上,可以得知每種使用的器物,除了具有實用上的用途外,大多都具有宗教上避邪、淨化不潔的作用。

(二)、儀式過程   一般我們所看到的炮炸寒單爺儀式,主要是以寒單爺隊伍在街上巡行,接受沿途商家民眾炮炸、或是接受邀約炮炸的部份為主。

事實上,整個儀式的過程,可分為準備、出巡炮炸、以及安神等步驟。

  準備:通常玄武堂於每年元宵節前的三、四天,即開始準備種種工作。

除了於元月十日或十一日召開管理委員會,商討出巡事宜外,再則由於玄武堂的廟地太過狹小,所以每年出巡前,都是在海濱公園的廣場上搭設臨時行館,將神明請出,並作為種種準備工作的場所,如大轎整修、綁籐椅、人員車輛調配等等....。

一般而言,將神明請出的時間都會選一個黃曆上的吉時,並擲筊請示寒單爺是否恰當。

選妥時間後,即將神明依序請出,進行「安座」。

在安座的同時,並於臨時行館前「安五營」,將眾路兵馬調回,保護臨時行館,以防邪物靠近。

由於鎮殿的寒單爺較為龐大,都直接安座於大轎上。

其他則依玄武堂內的擺置,安置神明。

安座完畢,即以三牲、素果祭拜。

(田野筆記,86.4.22a;22b)   以八十六年的準備情形來看,神明安座的時間是選在十三日下午一至三時。

安座儀式開始前,執事者焚香向寒單爺說明即將遷移至臨時行館,將一一將神明請出,安座於海濱公園臨時搭設的行館內。

在此同時,執事者於臨時行館外「安五營」以神符下旨,催促兵將的到來。

當神明都請出後,即擲筊請示是否安座妥當並進行祭拜。

  出巡炮炸:一般我們可以將炮炸寒單爺的活動分為出巡與接受邀約炮炸兩部份。

所謂出巡,是指寒單爺隊伍跟隨元宵廟會活動的遊行行列遊街。

通常此時僅接受沿途商家、民眾自備零星的炮火的轟炸。

而接受邀約炮炸,是指商家向玄武堂登記,邀約至其商店前炮炸。

此時,寒單爺會依時間與地點的考量,脫離遊行隊伍赴約。

  1、出巡:依八十六年元宵節(2.21~22)期間的田野觀察來看,寒單爺隊伍活動的行程表,大致如下: 表4-2 八十六年元宵節寒單爺活動行程表(一) 八十六年二月二十一日(農曆一月十五日) ◎早上7:30於海濱公園集合,直接出發至「鑽石嘉年華KTV」。

◎約9:20開炸,歷時約三十分鐘。

◎其後到卑南南清宮進行交誼。

約於10:30後再加入前往知本的遊行隊伍。

約 11:30分返回海濱公園。

◎下午2:30左右集合前往四維路,加入遊街隊伍,以南北向的方式遊街。

途中接受一般商家民眾的炮轟,至晚上約9:30,因雨,自行返回海濱公園。

表4-3 八十六年元宵節寒單爺活動行程表(二)   八十六年二月二十二日(農曆一月十六日) ◎早上依大會規定各廟宇自行活動,玄武堂並無炮炸活動。

◎下午2:30左右集合出發至四維路,開始出巡遊街。

◎下午6:00左右就地用餐,其後再行以東西向遊街。

◎晚上9;30進天後宮搶點。

◎其後,脫隊前往「貴花田日本料理店」、「公園茶室」、「脫衣時尚精品店」、「白玉樓」、「水龍檳榔小吃部」接受炮炸。

◎二十三日凌晨1:30回到海濱公園。

  由以上兩天的行程表可以看出,寒單爺隊伍在廟會活動中,主要的時間還是跟隨整個隊伍繞街巡行。

其中接受挑戰的部份有六場。

相較於去年(八十五年)文藝季時的盛況,邀約炮炸的商家並不多,反倒是沿途商家施放的鞭炮比去年多得多。

  通常出巡遊街時,其隊伍的順序,依序為鑼鼓車、椅轎、大轎、分壇的輦轎、及其他搭載各種器具,如榕樹枝、竹竿等等補及品的車輛、其後為隨隊支援的人員。

此種順序並非不變,但是主要的鑼鼓車、椅轎前導,則是確定的。

在出巡的儀式中,沿途遇其他廟宇,通常會互相交陪一下,椅轎以三進三退的禮儀,進行拜廟,並象徵性的炮炸一下。

若是商家自備鞭炮來炮炸,寒單爺隊伍也來者不拒,往往在熱鬧的市區如中華路、中山路、光明路、正氣路、大同路、中正路等商店集結的街道上,常常三步五步就有一家商店開炸。

  就八十六年而言,由於玉裡與花蓮等分靈神都回來共襄盛舉,因此在遊行隊伍行列中,此兩處的輦轎則分居大轎之後。

而當沿途接受炮炸時,以輦轎開道,一樣行三進三退禮向擺香案的商家致意(視情形而簡省),祈祝他們來年生意興隆,事事順利。

若是備炮較多、或是交情較好的商店,或逢他廟時,才以椅轎接受炮炸。

而此時,原本由椅轎所行的朝拜儀式,亦由輦轎所取代。

由於今年的經濟不景氣,沿途商家的炮炸似乎比往年多很多,光十五日椅轎接受炮轟的商店至少就有三十家,而十六日又更多。

  2、接受邀約炮炸:通常欲邀請寒單爺炮炸的商店,會事先與玄武堂聯絡。

一般來說,以十六日晚上的邀約最多,因此常常炸到深夜。

由於寒單爺隊伍必須依約赴炸,通常會與天後宮商量,搶在其他廟宇之前進天後宮採點,即稱為搶點。

(田野筆記,86.4.22)   一般的炮炸儀式如下:通常到達一炮炸現場後,帶轎者或其他有經驗的人,會依據風向,選擇一上風處作為椅轎準備與人員替換(包括肉身寒單爺、抬轎者)的場所。

  其後,肉身寒單爺開始由其他人員協助,頭部綁上紅頭巾,再繫上書有「寒單爺」字樣的黃巾帶,再以濕毛巾掩住口鼻,以棉花塞住耳朵,再背上代表寒單爺的元帥印,即著裝完畢。

通常一場炮炸儀式除非特別指定單挑或特別英勇的,否則大多輪流上陣,因此大多會有幾位候補者同時著裝等候。

而同時間內,商店自備的炮手或寒單爺的炮手,分散於四周準備鞭炮。

若採用竹竿炮(由於竹竿炮較具危險性,通常由寒單爺的炮手擔任),則將一串串的連炮掛於竹竿上。

若採用排炮,則將幾排排炮的引線捲纏在一起,以利引燃。

  等到一切準備完畢後,在領隊一聲令下,即將開始一場炮炸盛宴。

此時,上轎的肉身寒單爺會先向安座於椅轎上的寒單爺膜拜,祈求保佑平安。

其後便站上椅轎,手持榕樹枝,在抬轎的轎夫一致的默契下起轎,並向商家行三進三退之禮。

其後繞行一周,一方面宣告炮炸儀式即將開始,一方面將場地拉開,使椅轎有足夠的空間活動,並使空氣得以流通,避免煙霧嗆傷人員。

  其後只見炮手們點燃一串串的鞭炮,從四周趨前丟擲於肉身寒單爺身上,肉身寒單爺有的揮動榕樹枝掃去彈落的炮火;有的僅以榕樹枝遮住眼睛前方;有的有經驗的老戰將,則只是站定後一動也不動,將榕樹枝拿得遠遠的;甚至有的在炮炸開始時,以鞭炮纏於身上,以香菸自燃引爆。

帶轎者一方面以榕樹枝或掃把揮去炮火,保護肉身寒單爺。

  每一場炮炸所需的時間,要視炮量之多寡而定。

上轎的人員也不一定,原則上,都以安全為主要考量,不使肉身寒單爺受傷過於嚴重。

因此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很少出現單挑的情形。

  而當所有的炮已燃盡,炮炸活動結束後,椅轎隊伍會再行三進三退禮,向商家致意,此時商家通常回贈以賞金。

其後肉身寒單爺則拿著賞金,再行繞場一圈,接受民眾的歡呼。

一場炮炸儀式,至此告一段落。

就八十六的情形而言,整個炮炸儀式並無多大改變,只不過在開始炮炸前的朝拜儀式,改由花蓮的輦轎擔任。

  安神:每當整個元宵遊行活動結束後,通常於農曆十七日,選擇一吉時,將海濱公園臨時行館中的神明一一請回,安座於玄武堂內。

等到所有的擺設完畢後,執事者擲筊請示眾神明是否安座完畢,若神明應許,則焚香祭拜,結束安神的儀式。

通常也是在這一天的傍晚,會於海濱公園宴請參與寒單爺活動的所有人員,以慰勞大家的辛勞。

  就八十六年來說,安神的儀式是選在二十三日(農曆元月十七日)下午三時到五時之間來進行。

安神時先將鎮殿的寒單爺從大轎上請下來,安置於廟堂中央,其後一一將其他神明或分身請回,安座於原本的位置上。

待所有的神明與擺設安置完畢後,執事者焚香請示,直到一切妥當後,才算完成安神的儀式。

至於宴請賓客的事宜,由於今年玄武堂的經濟拮据,因此並未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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